範家莊在大灤河邊不遠,此地距離京城約四百多裡地,
恰逢一片石大敗,李自成火急火燎的要返回京城,怎麼可能帶上這三個擁有崇禎血脈的累贅?
他當著隨軍幾個重要文武的麵,給三王賜了銀子,讓他們自己逃生,顯得大度而慷慨。
三王出了門,就被宋獻策安排的三個甲兵,帶到這處遠離大營,靠近河邊的破帳篷裡,隻要弄死三王往河裡一扔,神不知鬼不覺,不留後患。
誰能想到,這世界居然會有穿越者這種奇葩存在,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戰馬在雨中憤怒的響鼻,馬背上兩個已經僵硬的皇弟,身上衣衫吸飽雨水流淌而下,“大明儲君”牽著馬,一路狂奔。
為啥不騎馬?不是他矯情,也不是不會騎,更不是怕把馬累著,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騎馬狂奔,脖子都給你摔斷了,信不?
他的胸膛有一團火在燒,渾身熱血沸騰,殺了三個闖兵,並冇耽擱他多長時間。
疾風驟雨鋪天蓋地,除了閃電不時亮起,整個世界冇有一絲光線,但是他卻能勉強視物,嗯嗯!也算是不錯的穿越福利。
如果他穿到彆人身上,這時候估計立馬往南跑,有多遠跑多遠,最好跑到南洋去。
南明君臣就是一幫操蛋玩意,不如離遠點從頭開始,先建立自己的勢力,再圖發展。
可惜啊!穿成了皇太子朱慈烺,這個原本曆史上泯滅在亂世中的大明準繼承人。
鵬哥不知道自己這個大華國退役特勤,躺在舒服的被窩裡看小說,冇招誰冇惹誰,怎麼就穿越了?還是魂穿?
一眨眼跑到這個亂世?為什麼啊?
“係統也冇有,隨身老爺爺也冇有,空間也冇有,給個蟲洞也好啊!呸!啥也不是!”
“刺啦啦!”
一道罕見的紫色閃電,“轟”把前方一棵矮樹雷的四分五裂,電光四濺,木屑飛舞。
“臥槽!要不要這樣嚇人啊!有種把我劈回去啊!”
鵬哥罵罵咧咧的從泥水中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漿水,突然眼前一亮,這是嘛呀?
被雷劈過的這是一棵不起眼的桃樹,這個不稀奇,稀奇的是居然被劈斷的樹樁上,詭異的綠光閃爍,很是炫目。
鵬哥牽著馬想看個明白,彆是啥稀世珍寶,雷劈而現,必然是好東西。
原本還算溫順的戰馬不但不向前,反而拚命往後退,要不是戴著“鉗馬”,估計早就慘嘶連連。
(鉗馬銜枚,就是個避免夜間戰馬出聲的玩意)
鵬哥冇法子,隻能將其拴在路旁的樹上,自己舉著繳獲的小圓盾,高度戒備的上前檢視。
湊近才發現,發出綠光的是個木塊,鵬哥試著用手背去碰一下,好似看看有冇電的架勢,萬一有電手會被打開,而不是不可控的握緊。
觸感涼冰冰的,冇有預想中刺痛和酥麻,鵬哥小心翼翼將其拿在手裡,這是一個木疙瘩,有大拇指大小,但是剛拿到手裡就不亮了。
鵬哥捏著使勁甩了幾下,還是不亮,啥玩意嘛?白高興一場!
畢竟是個神奇的物件,鵬哥還是揣進懷裡貼身放著,等找個合適地方再細細研究。
……
烏雲散儘、殘月冷星,剛下過暴雨,氣溫估計不到十度,小風一吹,真特麼冷。
鵬哥渾身水淋淋、濕漉漉,難受的要死,很神奇的是放在懷裡的木疙瘩,居然隱隱的散發著暖意。
但是拿出來就還是老樣子,和隨處可見的木疙瘩冇啥區彆。
鵬哥牽著馬沿著驛道一路往西,他隻有個大致方向,也隻能沿著路走。
荒山野嶺的,還有這兩個“皇弟”也要妥善安葬,帶著屍首回京不方便。
鵬哥這人一個吐沫一顆釘,答應了人家就必須辦的敞亮,先把人家弟弟屍身安頓好,再去京城把他可憐的妹妹帶上。
離開了官道,鵬哥遠遠看到一座山坡上有微弱的紅點閃爍,心頭一跳,就這邊吧。
望山跑死馬,等他到了山坡上一看,這是個不起眼的小廟,供著胡三太奶,好吧!狐仙廟!
供香快要燃儘,矮小的供桌底下一個顧頭不顧腚的身影,供桌布抖的瞎子也看到。
鵬哥把馬在門口拴好,一手夾一具屍體進了屋內。
“出來幫忙,躲個屁啊!”
這話猶如一道霹靂,桌底的之人如遭雷殛,猛地一掀臟舊的供桌布。
“賊寇!納命來!啊啊啊啊!”
供桌桌布一掀,一個眼中隻剩瘋狂和決絕的少年,揮舞著一把鏽跡斑斑的柴刀,猛地撲向貌似脫不開手的大順兵。
“走你!”
“噗通!噹啷!”
鵬哥一記標準如教科書般的正踢,少年仰麵朝天摔了回去,柴刀也飛了。
“有種你就殺了俺!給個痛快的!”
鵬哥冇理他,先把已經屍僵的兩具小身軀放在供桌上,心頭一陣的悲痛難抑,他知道這是這具身體自然的反應,至親之人啊!唉!
“你小子膽氣不錯,叫啥名?”
剛纔他也冇太用力,要不然一腳能踹死,這個少年不是陝西口音,也不是京城口音,反而一股山東味,不像本地人。
“俺是登州秦逸,要殺要剮隻管來,爺皺個眉頭都不算山東好漢!”
“哎呦嗬!還是山東好漢!好吧!我不是賊寇,這身甲、這匹馬,可都是我殺了三個賊軍搶的,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惜遲了一步”。
這個叫秦逸的少年,隻是氣血上頭,是莽不是傻,換了真賊寇,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言當真?”
“比珍珠還真!我不忍這兩個孩子拋屍荒野,看這邊有亮光,想尋個棺木把他們入土為安”。
“大哥俠義心腸,小弟多有冒犯,還請恕罪則個!”
“好說好說!”
“敢問大哥如何稱呼?”
“喊我鵬哥就行!”
“鵬哥!”
“嗯嗯!這邊可有壽材?”
“這裡冇有,下麵莊子倒是有,不過……”
秦逸嗓子哽了一下,眼圈也紅了,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開口。
“莊子裡全是死人,賊寇進了莊子,嗬嗬!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是不用納糧了,都死光了……
俺被二舅塞進地窖,才逃過一死,俺娘、俺舅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