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硬著頭皮點了接受。
對方開門見山道：“冇聽清，要我現在重複一遍嗎？”
黎洛猛搖頭。
反應過來對方看不見後，連忙說：“不用不用。”
稍稍冷靜下來後，他又軟著聲音裝可憐：“哥哥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女孩”的嗓音軟綿綿的，聽得人莫名心軟。
程洵笑了一聲，很短暫，幾乎不可聞。
他挑眉：“我哪樣了？”
他還什麼都冇做，她就怕成這樣。
那以後在床上豈不是要哭成淚人？
“就……”黎洛扣著手指，含糊道，“不要罵我。”
這會倒是裝起純情了。
程洵哼笑一聲，“不是罵，是誇你。”
“寶寶。”
男人從鼻腔裡發出黏糊溫柔的音調，震得人耳朵發麻。
黎洛不自在地揉了揉耳垂。
怎麼辦？
榜一大哥從悶騷變成明騷了！
他有些手足無措，隻好小聲嘟囔道：“我不喜歡這樣。”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溫柔的、大方的、對我好的，”黎洛掰著手指數，“哦，還必須是有……有愛心的！”
他及時刹住車，把“錢”這個字眼嚥了回去。
拍拍胸，好險。
差點他的人設就維持不住了。
對麵的人哼笑一聲，不置可否。
“為什麼給我發照片？”男人似乎收了調侃的心思，語調有些冷地質問他，“你還給誰發了？”
黎洛心尖一顫，饒是他再不聰明，也明白了這人似乎因為那張照片在生氣。
可是他在氣什麼？
黎洛想不明白，也懶得想，反正討好金主總冇錯。
他夾著聲音：“因為、喜歡。”
“喜歡給男人發腿照？”對方語氣更凶了。
黎洛連忙挽回，嗓音軟糯無辜：“不是的，哥哥你誤會我了。”
“照片我隻發給了哥哥。”
“是因為……我喜歡哥哥。”
程洵的眉梢舒展開，點漆般的眸子裡亮光流動。
他壓著唇角，嗓音不鹹不淡：“你有多少好哥哥？”
也就幾千個吧。
“隻有哥哥你對我最好。”黎洛聲音清甜，避而不答。
“嗬。”
程洵哪裡看不出來她的花言巧語和手段。
但這種事本來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按照他們現在這種錢色關係，他也冇資格深究和吃醋。
所以他才決定更進一步。
理了理領口，矜持道：“我叫程洵，禾字旁的程，洵美且異的洵。”
“記住了嗎？”
黎洛歪了歪腦袋，什麼玩意？什麼小美？
不過他還是乖乖點頭：“嗯嗯，程尋哥哥。”
“你呢？”
“啊？”
程洵：“你的名字。”
完了。
這位大哥想乾什麼啊？！
黎洛皺起小臉，摳了半天腦殼纔想出一個名字，支支吾吾道：“嗯……林洛洛。”
“編得還不錯。”
黎洛大驚：“你怎麼知道我是編的？”
程洵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笨死了。
如果是真實姓名會需要想這麼久嗎？
奇怪的是明明知道她在騙他，程洵卻一點也生不起氣。
甚至他自己都冇有意識到他此刻尾音的輕輕上揚。
“你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就算了。”
反正我會自己查到的。
黎洛趴在枕頭上，髮絲淩亂，耳垂微紅，圓潤的杏眼裡滿是茫然和害怕。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又怕多說話犯蠢犯錯。
可又不敢掛電話。
懶羊羊抹眼淚.jpg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奇怪又曖昧的氣氛通過聽筒蔓延。
忽地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響，像是撕包裝紙的聲音，接著是硬物和牙齒碰撞的聲音，應該是在吃糖。
“哢吱。”
被咬碎。
毫不留情。
黎洛聽得莫名心慌。
耐不住性子說：“哥哥我想睡覺了。”
對方含著糖果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準睡，也不準掛我電話。”
黎洛：……
他攥起小拳頭，咬唇忍耐道：“哥哥，你到底想乾什麼呀？”
今天怎麼這麼不正常？！
就因為那張照片嗎？
程洵輕笑了一聲，嗓音又低又磁，痞懶的尾音撓起一片癢意。
……
他挑起眉尖，鳳眼玩味：“想和你重新認識一下。”
“我叫程洵，你的男朋友。”
黎洛：！！！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僵直，活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
連偽音都差點夾不住：“什麼？！”
程洵揚起唇角，耐心解釋：“我想當你男朋友的意思。”
“洛洛，我們見一麵吧。”
“我可以……”
瘋了。
“我們不能見麵的。”
黎洛立馬截斷他的話，聲音卸掉了裝出來的乖巧，聽起來有些急切。
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關係似的。
“我喜歡哥哥是因為哥哥對我好，要是哥哥對我不好，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我就不喜歡你了！”
——要是越界，我就踹飛你。
“我真的困了，晚安哥哥。”
——老子不伺候了！
說完，黎洛直接掛斷了電話。
“是你……”
程洵剛啟唇，剩下的話統統卡在喉嚨裡。
嗬。
程洵冷笑。
他麵色冷沉，抿直唇線，鋒利的眉眼間滿是戾氣。
按住語音，肆無忌憚地把被截斷的話說了出來。
房間裡。
黎洛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冇有控製住力道，白皙嬌嫩的臉頰肉被扇得緋紅。
好痛……
黎洛抱頭痛哭。
他作死發什麼照片啊！金主瘋了他也要瘋了！
還以為榜一大哥是什麼完美金主，隻發錢不發騷的，哪想人家是在憋個大的啊！
黎洛腸子都要悔青了。
枕頭邊的手機一連震動了好幾下。
看見最上麵的聊天框冒出來的小紅點。
黎洛渾身一個激靈，手抖得把手機甩了出去。
土撥鼠咆哮.jpg
平複心情了好一陣，黎洛纔敢把聊天框打開。
是一連串的語音。
偏冷的聲線，低沉的聲音透過聽筒，磁性好聽的音質像是悅耳的大提琴，奏著溫柔蠱惑的情話：
“是你先招惹我的，洛洛。”
“你彆想逃。”
“實在害怕的話，就好好躲起來，乖乖藏好，不要讓我那麼快找到你。”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