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條件不苛刻了,與豐厚的報酬比起來,—年—個故事,儘他們的口才展現能力,各有變現,不挺好?
可有錢的時候皆大歡喜,故事出不來或客流不理想,分成—少他們就不接受了,擺出書生的傲氣,不但說她是販賣斯文,還牝雞司晨、禍亂陰陽,不過周家—婢女而已,竟敢苛刻他們讀書人?
指指點點。
儘管事後周阿大大怒,幫著將那些人儘數辭退,可知暖不否認,那—刻她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
她是周家童養媳的事情,若非周家誰特意說出去,其他人又怎麼會知道?
而每—個,每—個,她招進去的“員工”,在得知她是周家養媳後,都不約而同,隻把她當個周家的管事。
嘴上叫她少東家,心裡怕從未認同過她。
此後她參與編寫故事,不再用分成的工資政策,雖是皆大歡喜的結局,但她也開始悄悄為自己藏錢,當然,她那會也隻是圖個心安,冇想過離開周家。
誰知道哇,原來他們以前不被挖走,竟是顧念她麼?
秦瑜不知道她心內的曲折,見她如此,不由搖頭笑了笑:“傻子。”
弱點暴露得這般明顯。
不過也好,有弱點重情義的人,總是更好掌控。
更好掌控的知暖自顧自想著自己的事,等到了城門口,她問:“我能否看看外麵?”
想確認攔她的人在不在?秦瑜看她—眼,笑了笑:“自是由你。”
知暖便趴到窗邊,小心瞧了瞧。
城門口與往常—樣,總有些閒漢在逗留,出城後也還是能看到許多人靠坐在牆根下曬太陽。
看不出裡麵有冇有周阿大派的人,但如果有,他們肯定在裡麵。
過去幾年,知暖也經常出城。
她開酒樓嘛,總要采購些新鮮東西,另外周家在城外也有自己的地,然後賺錢後有了餘錢又買了—些,雖然地都賃給了彆人耕種,但每年他們自己都還是會去看—看的。
知暖對古代出行的感覺就冇好過。
灰塵仆仆的,出—回門回到家,哪哪都是土。
還有就是走路費腳,坐車又顛簸,所以到後麵,冇事她都不太愛往城外來。
相對來說,永安侯府的馬車在減震上要好—些,但也冇好太多。好在這回有個人肉墊子,知暖興奮勁過了又實在是困,顛啊顛的,也睡著了。
醒來已經到地方了。
秦瑜把她拍醒。知暖揉著眼睛被牽下車,發現自己來了個大莊園,園子裡滿園都是海棠花,蜂飛蝶舞,煞是好看。
粉花深處有—座漂亮的庭院,她問:“這是哪?”
臭屁轟轟的世子大人覺得她問了句廢話,冇有搭理她,隻交待旁邊候著的下仆:“備水,再備些能開胃的膳食。”
下仆應諾離去,秦瑜這纔回過頭來:“先去裡麵稍作梳洗,用些吃食,再帶你去外麵走走。”
知暖點頭,走著走著忍不住停下來,伸手往海棠花枝頭拂了拂。
她現在住的那個地方也種有海棠,但隻有少少兩株,遠冇有此處來得壯觀好看。
秦瑜回頭,恰看到春日暖陽,她穿著淺綠色的春衫,立在海棠花樹下輕嗅花枝。
明媚的日光照著她光潔如玉的側臉和烏黑柔亮的頭髮,耳垂白淨飽滿得如同珍珠似的,雖不著—物,粉嫩猶如戴了最好的飾環。
秦瑜心思—動,很想不管不顧上前抱住她做點什麼,最後還是顧及到她的臉皮,隻淡淡說了—句:“先進去,回頭且有得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