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宮殿內部房門開合皆有,估計被人搜刮一圈後,也冇人收拾,就把外麵門一鎖一封了事。
鵬哥冇去端本大殿,而是往東麵的七連房寢宮而去,朱慈烺的皇太子“金冊金寶”都在專門的密室保管。
他的貼身太監小喜子,已經死於非命,還知道這個地方的幾個小太監、不知道有冇有外泄。
按常理說,李自成更關心皇帝的寶印,小太子的大印估計不會上心。
地上的金磚落滿了灰塵,鵬哥踮著腳尖,一步一個趾尖腳印,估計這邊也有個把月冇人來了。
鵬哥憑著腦海中不斷閃現的記憶,輕鬆找到了密室,其實就是個書架活動夾牆。
他按著書架上的機關使勁一推,機括響動間,一間不大的密室已經出現在眼前。
也虧了有個暗夜視覺,不需要點燈照明,鵬哥絲毫不亂,先拿起架格上麵第二層的“寶匣”。
打開一看,金印靜靜的躺在盒子中,鵬哥輕輕地呼了一口氣,搞定!
“皇太子之寶”,象征著大明儲君的身份,金印長約五寸二分厚一寸五分。
“寶用金製成,龜紐,篆刻有“皇太子寶”四字,其池篋之飾與皇後之寶相同”。
架格第一層是一封聖旨樣式的皇太子“金冊”,白玉為柄金絲黃綢。有了這兩樣東西,誰敢再比比,大比兜子狗嘴打歪。
架子上的其他金銀瑪瑙寶石啥的,鵬哥都冇在意,他就冇打算花錢買東西,再說這年頭,有錢不一定能買到所需物品。
他從底層找出來一把鑲金嵌銀的西洋短劍,這是西夷進貢給皇太子把玩的物件。
鵬哥一按繃簧,緩緩的抽出利刃,這是一把西式的小迅捷劍,號稱單挑之王。
(外形有點像冰與火之歌裡二丫用的“縫衣針”。)
不同於中式劍的扁平劍身兩麵開刃,迅捷劍更像是一個加長版的三棱刺,本身就是考慮破甲,攻擊隻有刺擊一個模式。
鵬哥自己用不上,可以留給皇妹防身,是的,他要教朱媺(mei)娖(chuo)習武,大明長公主必須英姿颯爽。
他用銳利的劍尖在牆上快速刻畫:“亂明者皆殺之!大明崇禎十七年四月二十七夜,朱慈烺留”。
“走了!”
收劍回鞘,鵬哥心中默唸,這是對著已經逝去的朱慈烺在說,剛纔想到皇妹的時候,心中又是一陣難言絞痛。
“我還會回來的!”
鵬哥獰笑著重新關好書架隱牆,隨手扯了塊桌布撕開幾片,把重要的“金冊金寶”包好係在脖頸上。
他在腳上用兩塊桌布包好,往大殿方向走上幾十步,再踩著腳印往後退。
沿著之前的來路把腳印抹掉,聊勝於無,儘量遮掩吧,反正這時代冇人敢相信,一個含著金鑰匙長大的皇太子,居然敢夜入虎穴。
鵬哥還是從來路撤離,沿著金水河一路出了皇城。
如果這時候有人看見河水裡,伸出一隻白皙的手臂托舉著一個小包裹,快速在河水裡移動,估計能當場嚇尿。
回到出發地點,鵬哥不顧滿身是水,提著自己的破衣爛衫和布鞋,躲到一間事先確認過人死絕了的小院。
趕緊把衣服換上,這鳥溜的太尷尬了,冇法子,這年頭可冇泳褲穿,大褲衩子要用繩子係,太礙事了。
接下來就是去周府,去他親外公嘉定伯周奎,大明國丈家接妹妹。
嗬嗬!這個外公絕對叫人無語至極,山窮水儘之時,崇禎捏著鼻子讓文武百官捐資助餉。
周奎還是在閨女周皇後的一再懇求下,割肉般的拿出五千兩銀子。
周皇後自己貼了五千兩給父親周奎,給他撐個麵子,起碼也算是萬兩銀,不能讓其他大臣笑話。
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周奎收到女兒周皇後銀子之後,居然吞了兩千兩,隻補捐了三千兩,滑天下之大稽。
一時滿朝王公大臣文武百官也紛紛效仿周奎,更可笑的是早朝之時周奎與袞袞諸公們,故意穿上最破舊的衣服去上朝哭窮。
還有人夜裡在皇城城牆上寫:“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都是要錢不要命的好佬!
崇禎臨死前,讓人把三個嫡子送到周府,指望他照應一下,找機會送出城去。
好傢夥,大順軍一進城,他就立馬忙不迭的把三個親外孫送進宮去,唯恐惹禍上身。
好在還剩最後一絲良心未泯,冇把被崇禎砍傷左臂後昏迷的長公主交出去,還安排府裡醫官治傷。
這時候周國丈已經死了,落在劉宗敏手裡能有好?當他麵活活打死他老婆與兒媳,又弄死他兒子,都冇把他家銀庫交出來。
最後他自己都快被夾棍夾出腦漿子了,才承受不住,交代了地庫的位置,轉眼就被查抄一空,白銀就達五十二萬多兩,另外“金器珍幣複數十萬”。
被放回家的周國丈,麵對空空如也的銀庫嚎啕大哭,冇挨幾天就死了。
趁著夜色,鵬哥一路疾行,避過巡街的大順騎兵,七拐八繞找到周府,這個讓原主朱慈烺恨的牙癢的外公家。
他走後院翻牆而進,直奔後院柴房,那裡有個地窖,當時三個皇子就躲在裡麵,估計妹妹也被安排在這裡。
地方不難找,原主的記憶很深刻,鵬哥像一隻暗夜中捕食的獵豹,無聲無息的來到這間毫不起眼的柴房外。
耳朵貼在門縫上細聽,隻有一個呼吸聲音,鵬哥貼著門縫仔細打量。離門口不遠有個地鋪,一根細繩一頭係在門上,一頭係在一個側臥的人手中。
看著身形眼熟,鵬哥使勁從記憶裡挖掘,是他!尚衣監從九品監工何甲新。
“何監工!”
鵬哥貼著門縫壓低嗓門喚了兩聲,小太監唰的一下翻身坐起,聲音顫抖的回話。
“誰!誰呀!”
“開門,快點!我聲音都聽不出了?”
“太子殿下,是您嗎?”
“是!”
“嗚嗚嗚嗚!”
小太監一手捂著嘴嗚咽,一手快速的把門栓拔掉,雖然冇點燈,但是那個熟悉的身影讓他再也控製不住,噗通跪倒。
“奴婢參參參見殿下!嗚嗚嗚嗚!”
“彆哭了,我皇妹呢?”
“在,在下麵,奴婢這就去請公主起身”。
“不用了,彆點燈,守住上麵,我自己下去!”
“是是是!”
鵬哥熟練的移開一堆乾柴,掀起地上木板,沿著木梯往下走,上麵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兩個女孩子。
黑暗中,那個大一點的女子雖然抖若篩糠,但還是非常勇敢的擋在嬌小女子身前。
“皇妹,是我!”
“皇兄!啊!”
一聲驚叫,跟著一聲痛呼,是媺娖心急之下觸碰到了傷口。
“妹妹你彆動,那誰,掌燈!”
“是!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