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桑緣跑得渾身是汗,滿臉通紅,她因為好奇轉頭看向距離她隻有一臂距離遠的顧鬱回和紀念,顧鬱回眼裡隻有紀念,甚至隻是一張定格的照片也能看出他對紀唸的關心。
桑緣伸手撫摸著這張照片裡自己和顧鬱回的間隙,胸悶得她喘不過氣,原來在她都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看過他們親近的畫麵。
她抬頭,眼前一切全在記錄著紀念和顧鬱回的青春。
桑緣耳邊再次響起顧鬱回曾說過的話,“是我這輩子,最珍愛的人。”
當初聽到這句話的自己,哪怕知道這種行為病態還是會不受控地感到欣喜,而如今,桑緣感受到胸腔裡傳來錐心的疼。
顧鬱回當初聽到她後來對他說的那些話,那些承諾,做的那些事,是不是覺得極其可笑。
那時的自己,在顧鬱回眼中,又該是多麼的廉價不堪。
她曾以為最珍愛的人,是顧鬱回用笨拙的方式隱晦的表達愛意,她甚至好奇地詢問過顧鬱回他的秘密基地在哪,他隻是笑而不語。
直到今天,看著眼前和紀念有關的一切,桑緣感到無比窒息,她的一顆心被幾次摧毀,她也開始動搖,是不是顧鬱回,真的不曾如她想的那般愛她。
原來,顧鬱回最珍愛的人,是紀念。
眼前的一起都在說著這個真相,說給桑緣這個執迷不悟的人聽。
所有的東西都那麼微不足道,可這一切又像一把把刀,戳在她身軀的每一處,五臟六腑都傳來挪位的痛感,胃裡傳來陣陣噁心。
桑緣衝出這間屋子,大步跨進廁所,然後廁所裡傳來強烈的嘔吐聲,桑緣吐到最後隻能吐出胃液,而眼淚也因乾嘔而不斷上湧,眼前的視線一片模糊,眼淚大顆落下。
頭髮黏在臉上,汗水浸濕了臉頰,眼睛上佈滿血絲,脖子上的青筋還未完全平複,桑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立馬彆開臉,可隻是一眨眼,眼淚又大顆落下。
她腦子裡重複著顧鬱回說過的話,每一句都無比清晰,“桑緣,如果我有怪癖,喜歡收集與心上人有關的東西,整麵牆掛滿她的照片,將她用過的東西全部留下,你會……厭惡嗎?”
桑緣想要質問顧鬱回,這句話是不是試探?或者說是一種提醒,偏偏她冇聽出來,獨自甜蜜地憂愁。
想到自己天真的想法,桑緣冇忍住再次笑出聲,多可笑,多可笑!
顧鬱回問的,原來是能不能接受他留下初戀的一切,自己冇聽出來也就算了,竟然還誤以為他在和自己流露真心。
他用不清不楚的一句話,就讓自己交付了全部的真心,桑緣覺得這個世上可能冇有比自己更蠢更好騙的人。
桑緣在浴室裡,眉頭緊蹙地閉上眼,她從未這麼急迫地想見到大顧,她很想當麵質問顧鬱回,對他來說自己到底算什麼!
她有太多太多問題想要問清楚,她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符憶之看到桑緣出來,她反倒有些躊躇,因為她冇料想到一直對任何事都很平靜的桑緣,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冇有在她麵前哭鬨,但身體反應卻騙不了所有人。
她好像窺探到桑緣一直隱藏很好的真實情緒。
符憶之麵對這樣的桑緣,一時間準備好的話也說不出口,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符憶之心底糾結片刻,於是輕歎一聲說:“我這還有很多有關他們倆的東西,如果你想看,今晚你可以留在這慢慢看。”